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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行

唐代 · 温庭筠

欲出鸿都门,阴云蔽城阙。
宝剑黯如水,微红湿馀血。
白马夜频惊,三更霸陵雪。

分类: 写人  赞美  豪迈 

温庭筠: 写人  赞美  豪迈 

背景

唐代游侠之风颇为盛行,晚唐时期政局动荡,社会更加崇尚抗暴除恶的侠义精神。此诗就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创作的,其具体作年难以确证。

参考资料:
1、刘学锴.温庭筠诗词选.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1:80-82

译文

侠客经鸿都门出城,当时天空正彤云密布,整个城池都被遮蔽这一片阴暗之中。
身上的宝剑在黯淡的夜色中反射出如水的寒光,剑上还沾染着仇敌微红的馀血。
胯下的飞马频频地发出惊叫,三更时分到达霸陵,这正是一个清冷孤寂的雪夜。

注释

鸿都门:东汉洛阳宫门名,其内置学及书库。城阙:城门两边的望楼,此处指整座城楼。
“宝剑”句:言宝剑在黯淡的夜色中反射出如水的寒光。
惊:《乐府诗集》作“嘶”。霸陵:汉文帝的陵墓及陵邑。汉文帝霸陵在今陕西省西安市灞桥区毛西村,汉霸陵城在灞桥区谢王庄附近。

赏析

此诗开头,“欲出鸿都门,阴云蔽城阙”,是写侠客出发时的天气。“鸿都门”,点明出行的地点。此时彤云密布。这“阴云”,是自然景色。天昏地暗,前路未卜,为侠客的行侠描述出一个恶劣环境。同时,也隐约地渲染出侠客的义无反顾、知难而进的坚毅性格。这“阴云”,又是侠客心境的写照。世路艰辛,郁悒萦怀;世事不平,义愤填膺。心情自然是苦涩沉甸。这就暗示出侠客行侠的缘由。诗一开始便以阴云般浓厚的艺术气氛。
  “宝剑黯如水,微红湿余血。”宝剑是侠客的武器,是侠客的伴侣,正可用它衬托侠客的形象。诗的上一句是用比喻说明剑的锋利。晚唐诗人沈彬《都门送行》中“一条灞水清如剑”,是以剑喻水,由剑的寒光来写水的清沏。而此诗却以水喻剑,由水的清沏来写剑的寒光。二诗异曲同工,均具神似之妙。相传春秋时,越王允常聘用冶工欧冶子铸造五把名剑,一曰“纯钩”(一作“纯钧”)。其剑“光乎如屈阳之华,沈沈如芙蓉始生于湖,观其文如列星之行,观其光如水溢于塘”(见东汉赵晔《吴越春秋》)。《越绝书》亦云:“太阿剑色,视之如秋水”。后来许多诗人皆以水比剑。诗中侠客所持之剑,竟同“纯钩”“太阿”一般,寒光如水,锋芒逼人。诗的下一句是从剑身看剑的锋芒。侠客剑上沾染着的“微红”,正是仇敌的“馀血”。以此剑出手刃敌,干净利落、痛快淋漓。由此可见宝剑之锐不可挡。诗人正面写剑,却侧面显示了侠客行侠的结果。诗中不提侠客,只言宝剑。实际上,正是通过写宝剑的锋利,展现出仗剑游侠的英姿壮采。
  结尾二句“白马夜频惊,三更霸陵雪”,由侠客胯下的飞马来交代游侠的行迹。“白马金羁侠少年”(《古乐府》),马亦是侠客的伴侣,可用马来衬托侠客的形象。诗中的白马与黑夜形成了反差,飞奔的白马为漫漫的黑夜带来了一点亮色。而频频的马叫声,又打破了寒夜的寂静,使夜幕下的大地有了活力。诗人从视觉到听觉,描绘出清冷孤寂的环境,渲染出一股旅途萧瑟的气氛,反衬出侠客于天寒地冻之中英勇奋进的雄姿。侠客自洛阳出发,三更时分到达霸陵。诗以描写霸陵的雪夜风光作结,这既照应了开头阴云蔽城的天气,首尾相应,清楚交代出侠客的行踪。
  同时,诗中也蕴含着深刻的寓意。汉文帝为西汉时代“文景之治”的盛世明君。侠客由阴云遮天的洛京到达白雪铺地的霸陵,十分巧妙地暗示出侠客行侠的目的。诗人所寄寓的无限感叹和不尽之意自在言外。可以看出,温庭筠终身坎坷,不为世用,他在对可钦可敬的侠士精神的赞美中,自有一种抱负不得施展的感慨。这首诗写得风骨遒劲,豪迈警奇,与温诗的秾艳纤细之作,大相径庭,正显示出诗人丰富的艺术个性和多样化的艺术风格。

侠客行

唐代 · 李白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分类: 乐府  写人  赞颂  猖狂 

李白: 乐府  写人  赞颂  猖狂 

背景

此诗约作于唐玄宗天宝三载(744年)游齐州时。唐代游侠之风颇为盛行,正是当时任侠流行的社会意识,为了事业心和抱负的驱使,尚任侠的少年都企求干一番豪纵、快意的事,得到社会上的普遍赞誉。李白这首《侠客行》就是在以这任侠意识为尚的背景之下创作的。

参考资料:
1、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105-107

译文

赵国的侠客帽上随便点缀着胡缨,吴钩宝剑如霜雪一样明亮。
银鞍与白马相互辉映,飞奔起来如飒飒流星。
十步之内,稳杀一人,千里关隘,不可留行。
完事以后,拂衣而去,不露一点声,深藏身名。
有时空闲,步过信陵郡,来点酒饮,脱剑横在膝前。
与朱亥一起大块吃肉,与侯嬴一道大碗喝酒。
三杯下肚,一诺千金,义气重于五岳。
酒后眼花耳热,意气勃勃劲生,气吞虹霓。
朱亥挥金槌杀大将窃兵符救赵,使邯郸军民大为震惊。
朱亥与侯嬴真千秋万古二壮士,声名煊赫大梁城。
身为侠客纵死侠骨也留香,不愧为一世英豪。
谁能学杨雄那个儒生,终身在书閤上,头发白了,还在书写《太玄经》。

注释

赵客:燕赵之地的侠客。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缦,没有花纹。胡缨,古时将北方少数民族通称为胡;缨,系冠帽的带子。缦胡缨,即少数民族做工粗糙的没有花纹的带子。吴钩:宝刀名。霜雪明,谓宝刀的锋刃像霜雪一样明亮。
飒沓:群飞的样子,形容马跑得快。
信陵:信陵君,战国四公子之一,为人礼贤下士,门下食客三千余人。
素霓:白虹。古人认为,凡要出现不寻常的大事,就会有不寻常的天象出现,如“白虹贯日”。

赏析

李白这一首《侠客行》古风,抒发了他对侠客的倾慕,对拯危济难、用世立功生活的向往。
  前四句从侠客的装束、兵刃、坐骑描写侠客的外貌。
  第二个四句写侠客高超的武术和淡泊名利的行藏。
  第三个四句引入信陵君和侯嬴、朱亥的故事来进一步歌颂侠客,同时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抱负。侠客得以结识明主,明主借助侠客的勇武谋略去成就一番事业,侠客也就功成名就了。
  最后四句表示,即使侠客的行动没有达到目的,但侠客的骨气依然流芳后世,并不逊色于那些功成名就的英雄,写史的人应该为他们也写上一笔。
  有人认为这首《侠客行》仅仅是写朱亥、侯嬴,是不对的。前八句写的侠客的形象就与朱、侯两人不符。朱并不会剑术,而是力气大、勇敢。侯主要是智谋取胜。一句“闲过信陵饮”不过是将侠客与信陵君这样的“明君”联系起来罢了,因朱、侯都不是以这种方式结识信陵君的。李白正是想结识像信陵君这样的明主以成就自己“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靖一”的政治抱负。
  前人有曰:借他人故事,浇自己块垒。李白这首诗亦当如是!
  我们知道,唐代游侠之风颇为盛行,这是与唐代西域交通发达,全国经济日益繁荣,城市商业兴旺的盛唐时代有关,所以,下仅是燕赵传统的多任侠而已。特别是关陇一带的风习“融胡汉为一体,文武不殊途。”(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论稿》)更促成了少年喜剑术、尚任侠的风气。李白少年时代,颇受关陇文化风习的影响,因此,他自幼勤苦读书“观百家”外,“十五好剑术”(《与韩州书》)“高冠佩雄剑”(《忆襄阳旧游赠马少府巨》)甚至,他一生都不离剑的:“抚剑夜吟啸,雄心日千里。”(《赠张相镐》其二)“长剑一杯酒,男儿方寸心。”(《赠崔侍御》)堪称是“文武不殊途”,兼备于李白一身了。那么,诗人李白何以如此爱剑呢?这和他轻财重义,尚任侠分不开。他说;“十五好剑术,遍于诸侯。”正是当时任侠流行的社会意识,为了事业心和抱负的驱使,尚任侠的少年都企求干一番豪纵、快意的事,得到社会上的普遍赞誉。李白这首《侠客行》就是以这任侠意识为旨的。
  《侠客行》是诗人李白以夸张的笔墨,从游侠的服饰开始:“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仅二十个字,仿佛全是写物而不写人。但当时游侠儿的气势、风貌,就栩栩如生的展现在目前了。因为诗人并不是为物而夸张的写物,而是处处着眼于人的精神气势而写物。“缦胡”的“缨’,“霜雪明”的”吴钩”,“飒沓如流星”的“白马”这些当时流行的任侠服饰,不仅具有典型性,而且流露出主人豪纵、慷慨之气,把物都写活了。
  诗人进而写游侠的行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也仅是二十字,就高度概括了排忧解难、不图名利、尚义气、重承诺等等的高尚人格。诗人是以“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的思想,加以歌赞的。事实上,诗人之所以少好任侠,乃是以此为理想人格而向往的,故能把一般的任侠社会意识,写得如此深刻而生动。
  最后,诗人以战国时“窃符救赵夺晋鄙军”中的侯赢、朱亥”二壮士”例,阐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之旨。“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赢。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紫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恒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这“三杯吐然诺,五岳为之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紫霓生。”重然诺,尚意气的任侠,真是“慷慨成素霓,啸咤起清风。”(张华《壮士篇》)的。震撼了大梁城:“千秋二壮士”,是当之而不愧。“不惭世上英”!诗人对“二壮士”叹服不已,情见于词了。
  然而,诗人不仅在热烈的颂唱“二壮士”,同时也对校书天禄阁草《太玄经》的扬雄辈,无情地加以蔑视:“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是为壮夫所不为!
  《侠客行》诗,虽在歌颂任侠,但由于诗人就是尚任侠的,所以把诗人少年的豪情壮志,表现无遗了。
  侠客一道,是中国文化自远古遗留下来的宝贵的文化基因。这个文化基因的作用是,对于体制的强权保持一种个人的挑战,无论是真正武力上的,还是思想上的,使得体制的强权无法控制一切,使得这个文化不会完全丧失活力。到了宋代之后,在长期的王权的压制下,这个基因已经在很大程度上休眠了;而到了近代,更是又来了强势的西方文明的压制,中国人吃饭、穿衣、一举手、一投足、一动念,都变得要想一想是否符合西方人的规范,是否有“绅士风度”。因此,侠客一道的文化基因在现代中国也是离死不远了。现今的中国人还是非常喜欢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但如果你真仔细想想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里的侠客,你会发觉那都只不过是一些可爱的小男人和小女人。作为消闲,可爱固然是可爱,但与李白诗中的那种豪侠境界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承平世界,一切都已经由别人安排好了,管理好了,自己消闲就够了;但如果我在前面所说的新的极权世界果真降临,我们恐怕就更需要唤醒远古的基因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侠客行”,就算是某一种“眼花耳热后”的梦话吧!

侠客行

宋代 · 吴龙翰

击筑复击筑,欲歌双泪横。
宝刀重如命,命如鸿毛轻。

侠客行

明代 · 郑善夫

万里金微道,防秋世不同。
秦城时借寇,汉女岁和戎。
落日吹《杨柳》,沙场恨未穷。
莫收张掖北,复失酒泉东。
天子遑推毂,将军誓挂弓。
黄金装雁辔,白璧饰蛇。
霸气天山雪,边声瀚海风。
死生惟义激,部曲总骁雄。
羌笛回青草,燕歌感白虹。
营开月晕破,战胜贺兰空。
直捣阏氏北,横行沙塞中。
始知魏绛怯,岂说贰师功。
洗甲蒲昌海,扬兵苜蓿峰。
驰归大宛马,一一渥洼龙。
赐邑连京雒,图形列上公。
男儿雪国耻,不在藁街封。

侠客行

明代 · 徐熥

两人市中相耳语,欲报深雠谁敢去。
壮士闻之气郁陶,平生侠烈同荆高。
发上指冠泪如雨,借问君雠在何许。
一剑朝辞都市傍,素车直指邯郸路。
刺杀雠人函首归,争看颈血犹沾衣。
主人欲奉千金报,问以姓名终不告。
辞君跃马出都门,君但报雠毋报恩。

侠客行

明代 · 谢榛

家住渭桥边,追随侠少年。
斗鸡输宝剑,逐兔落金鞭。
日下长楸陌,霜高太白天。
新从霍骠骑,裘马独翩翩。

侠客行

明代 · 韩上桂

千金置一剑,百金置一装。
磨砺照秋水,倒映芙蓉霜。
少小辞家仕羽林,深心相结轻黄金。
提戈远出萧关道,指叱牧马抗南侵。
归来论功报天子,赏赐宠幸无与比。
夜行不怕执金吾,陷胸何知程与李。
偶然调笑过吴姬,信手便碎珊瑚枝。
百万缠头一日尽,赌行六博欢相随。
君看壮士真夭矫,下视江汉如杯沼。
男儿须乘骏马从天行,勿学三尺竖儒空短小。

侠客行

明代 · 李时行

长安侠少年,结束事行边。
珠璎络战马,白羽控飞弦。
流盼万人靡,光彩何翩翩。
暮宿归燕市,朝游出甘泉。
黄金买死士,白璧奉高贤。
倜傥负奇气,谈笑兵围间。
所欢在知己,躯命乃易捐。

侠客行

清代 · 沈宝森

裘马五陵客,相逢入酒肆。
匣中龙剑连夜吼,人间定有不平事。
千金散易尽,潜身入蒿莱。
感激在意气,荆高俱粗材。
手掷人头笑归坐,锦筵红烛乾百杯。
酡颜色转青,停杯默不语。
荒鸡鸣四野,长揖出门去。
主人追送尘茫茫,残月在门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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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臣论

唐代 · 韩愈

或问谏议大夫阳城于愈,可以为有道之士乎哉?
学广而闻多,不求闻于人也。
行古人之道,居于晋之鄙。
晋之鄙人,熏其德而善良者几千人。
大臣闻而荐之,天子以为谏议大夫。
人皆以为华,阳子不色喜。
居于位五年矣,视其德,如在野,彼岂以富贵移易其心哉?
  愈应之曰:是《易》所谓恒其德贞,而夫子凶者也。
恶得为有道之士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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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亦以所居之时不一,而所蹈之德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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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尝一言及于政。
视政之得失,若越人视秦人之肥瘠,忽焉不加喜戚于其心。
问其官,则曰谏议也;问其禄,则曰下大夫之秩秩也;问其政,则曰我不知也。
有道之士,固如是乎哉?
且吾闻之: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有言责者,不得其言则去。
今阳子以为得其言乎哉?
得其言而不言,与不得其言而不去,无一可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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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阳子之秩禄,不为卑且贫,章章明矣,而如此,其可乎哉?
  或曰:否,非若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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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虽谏且议,使人不得而知焉。
《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人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若阳子之用心,亦若此者。
愈应之曰:若阳子之用心如此,滋所谓惑者矣。
入则谏其君,出不使人知者,大臣宰相者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
夫阳子,本以布衣隐于蓬蒿之下,主上嘉其行谊,擢在此位,官以谏为名,诚宜有以奉其职,使四方后代,知朝廷有直言骨鲠之臣,天子有不僭赏、从谏如流之美。
庶岩穴之士,闻而慕之,束带结发,愿进于阙下,而伸其辞说,致吾君于尧舜,熙鸿号于无穷也。
若《书》所谓,则大臣宰相之事,非阳子之所宜行也。
且阳子之心,将使君人者恶闻其过乎?
是启之也。
  或曰:阳子之不求闻而人闻之,不求用而君用之。
不得已而起。
守其道而不变,何子过之深也?
愈曰:自古圣人贤士,皆非有求于闻用也。
闵其时之不平,人之不义,得其道。
不敢独善其身,而必以兼济天下也。
孜孜矻矻,死而后已。
故禹过家门不入,孔席不暇暖,而墨突不得黔。
彼二圣一贤者,岂不知自安佚之为乐哉诚畏天命而悲人穷也。
夫天授人以贤圣才能,岂使自有余而已,诚欲以补其不足者也。
耳目之于身也,耳司闻而目司见,听其是非,视其险易,然后身得安焉。
圣贤者,时人之耳目也;时人者,圣贤之身也。
且阳子之不贤,则将役于贤以奉其上矣;若果贤,则固畏天命而闵人穷也。
恶得以自暇逸乎哉?
  或曰:吾闻君子不欲加诸人,而恶讦以为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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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曰:君子居其位,则思死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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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以明道也,非以为直而加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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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朝松露晓,颁朔桂烟凉。
岚湿金铺外,溪鸣锦幄傍。
倚丝忧汉祖,持璧告秦皇。
短景催风驭,长星属羽觞。
储君犹问竖,元老已登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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