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冻蟾蜍秃笔横，中宵起听曙鸡鸣。
终南不隐嘲种放，塞北迟归笑子卿。
款客家贫惟毳饭，和诗味淡似藜羹。
颖滨山谷联姻好，喜极东坡爱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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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二三里，林木喜苍蔚。
地无市廛声，茗有沙泉味。
好雨浥清尘，虚窗函远翠。
鸟语不识名，风中发清吹。
城居苦烦扰，到此涤尘肺。
呼童下竹帘，扫榻且酣睡。
二十年前写试册，六儿娶妇在京得。
老兄一见泪淋浪，此是弟兄始通籍。
保和殿上风日炎，弟坐殿廊兄内室。
兄当淹迟日逾午，弟为兄忧卷将撤。
三篇以后不停挥，欲代兄书完赵璧。
那知书竟两无误，下殿三竿见斜日。
朝房不坐寂无事，弟抽鼠毫尽馀墨。
迄今回首恍如梦，石洞场边草萧瑟。
常经庐馆问行寓，回忆都城遇兵燹。
甘泉宫中照烽火，铜驼陌上生荆棘。
德兵携去褚翁书，倭人拾去羲之帖。
武英殿版付焚毁，永乐大典无从觅。
吾弟此卷何处藏，并无蛛丝与鼠迹。
糊名纸角灿然新，如见挥毫墨犹湿。
卷面二甲九十五，朱字标题先帝笔。
卷尾读卷十大臣，首恩次徐终为薛。
肝肠崩裂难久看，付与六儿长什袭。
作诗记事寄拙园，明岁入都跋卷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