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尽日垂珠箔,别殿何人度玉筝。
白面内官无一事,隔花时听打毬声。
春花绮绣色,春鸟弦歌声。
春风复荡漾,春女亦多情。
爱将莺作友,怜傍锦为屏。
回头语夫婿,莫负艳阳征。
北苑罗裙带,尘衢锦绣鞋。
醉眠芳树下,半被落花埋。
良人朝早半夜起,樱桃如珠露如水。
下堂把火送郎回,移枕重眠晓窗里。
低花树映小妆楼,春入眉心两点愁。
斜倚栏干背鹦鹉,思量何事不回头。
背景
这首诗作于大和三年(829)春天。这时朝廷中宦官气焰日张,白居易的好友宰相韦处厚已经逝世,李宗闵勾结宦官将出任宰相,政敌王涯也于这年正月自山南西道节度使入为太常卿。所以是年春天,对作者来说是个极不愉快的季节。于是作得此诗。
译文
低低的花和绿树掩映下的小楼,将点点愁带入了少女的眉心。
斜靠着栏杆背向鹦鹉,思忖着为什么不再回过头来?
注释
妆楼:华美的楼房,古代常指富家女子的居处。
背鹦鹉:以背对鹦鹉。鹦鹉是一种鸟,善学人语。思量:思忖。
赏析
诗开头是以“低花树映小妆楼”来暗示是青年女子,并且交代了地点,其余都是对女子的刻画,通过“两点愁”、“斜倚栏杆”、“背鹦鹉”、“不回头”等一系列的静态描绘,展现出一幅静态的画面,一幅始终处在低气压中的画面。低低的花和绿树掩映下的小楼,将愁带入了少女的眉心,点点的愁一下就进入了主题的表达层面。写出了这个女子心中的不快和幽怨。但后二句,也是少女在此情此景对愁思的回应,最妙是“思量何事不回头”这句,给全诗带来了重重叠叠的神秘感。结尾没有说明其“愁”的原因,只是点出一句“思量何事”,引得读者自去联想,这虽然是出自于艺术方面的考虑,但也正因其“愁”才更容易惹人去联想,因为关于女性悲愁的经典语境早已确立并成为了传统。至于究竟为了何事,作者没有明说,这正是供读者体味的地方。但聪明的读者已可以猜到是伤春伤别,之所以背向鹦鹉,怕的是鸟儿学舌,勾起伤心之事。此诗虽然显得比较纤巧,但也说明了作者观察人物的细致。
这首诗既写春愁,又刺春愁,对只会冥想不会寻求解脱春愁办法的人进行讽刺。另外,全诗不仅表现了封建社会妇女对女性自由幸福快乐的渴望与追求,而且也表现了诗人对这种渴望与追求为何不能出现的隐性思考。全诗虽篇幅短小,但人物刻画生动,语约意远,诗意别出心裁,堪称佳作。
阶下草犹短,墙头梨花白。
织女高楼上,停梭顾行客。
问君在何所,青鸟舒锦翮。
山翠湖光似欲流,蜂声鸟思却堪愁。
西施颜色今何在,但看春风百草头。
日高闲步下堂阶,细草春莎没绣鞋。
折得玫瑰花一朵,凭君簪向凤凰钗。
炉烟爇尽冷衣篝,长乐钟声半入楼。
燕子不归春梦断,刺桐花月上帘钩。
春气暄妍御夹纱,玉钗双袅绿云斜。
倚栏看遍庭前树,尽是枝头结子花。
叠颖丛条以欲流,午阴浓处听鸣鸠。
儿童赌罢榆钱去,狼藉春风漫不收。
是处箫声破碧云,翠梅依旧锁闲春。
东风不负庭前柳,只负年年看柳人。
玉钗香梦水东流,帘怯春寒寄暮钩。
燕子不来花满地,一痕新月又西楼。
花不知愁句又尘,晚寒独自倚栏频。
一分心事一分雨,春负予耶予负春。
剪得春词不忍看,雨深怕近碧阑干。
春无些力吹成雪,未必杏花能耐寒。
杨柳春风三月三,画桥芳草碧纤纤。
一双燕子归来后,十二红楼卷绣帘。
风来太液冰先泮,日照延和柳未知。
翠辇不缘花事出,行看荇带绿参差。
腊寒辟易沉香火,春意侵寻玉琯灰。
阴德承天专静厚,发生有助到根荄。
日射觚棱气郁葱,露华犹冷玉芙蓉。
琐窗朱户春光暖,珠蕊琼花无数重。
靧面桃花有意开,光风转蕙日徘徊。
昭阳天近知春早,玉琯东风破雪来。
玉甃兰封麝,瑶池柳养金。
宸章先造化,摛藻自春林。
琐窗朱户无寒到,长似春光日日来。
自是螽斯载风什,可烦箫磬祀高禖。
雕云燎馥沉复暖,彩胜风翩玉燕寒。
天上春光来咫尺,琼花瑶草遍阑干。
穆穆清光外,葱葱佳气中。
云天看斗柄,寰海受和风。
宫漏迟迟不受催,出花光景渐徘徊。
万方日日春台上,不道东风恰始来。
宝历垂无极,璿玑转未央。
绣楹膏露润,玉殿紫芝香。
御沟覆盖柳寒犹噤,芳草池塘暖尚微。
玉色怡融何事喜,一年苔绿遍君圜扉。
日养千花气,风和百和香。
君王自仁寿,柏叶更称觞。
截肪初见昭华玉,刀出昆吾宝籀开。
天助君王敷大喜,安排春色探先来。
烩壁椒花馥,瑶钗彩燕翩。
东风呼唤得,随意作春妍。
春色年年染御沟,鸭头轻绿弄花柔。
今年春到昆仑上,九折委蛇舞翠虯。
睍睆黄鹂出,参差紫燕飞。
君仁罿罻阔,惠及羽毛微。
八风调养力,九地发生深。
共被年丰赐,谁知日昃心。
群心与物为春久,唤得春风破腊回。
天近自应通信息,梅花不用犯寒来。
雪才盈尺云阴解,负不鸣条雨块完。
春力急催冬事退,君王宽政不恒寒。
晓光开乡幄,晴色上金除。
初进春衣窄,犹应澣濯余。
庶草将蕃庑,群阴自退消。
迟迟杏梁日,长照紫宸朝。
玉殿重帘卷水晶,椒花柏叶圣人清。
千春万岁承明主,长听云韶歌管声。
柏酒勤称寿,椒涂蚤却寒。
静无游乐事,殊阔濯龙欢。
瑞日晖晖上,非烟冉冉收。
晴川蚕可浴,翠潋荇初流。
诞敷文德金铃振,尽纳熙河玉律谐。
御柳宫梅动春意,朝来黄鸟亦喈喈。
君恩破寒色,天笑觉春回。
先暖延和柳,曾无羯鼓催。
冰开御水龙鳞细,日照宫梅麝炷烘。
欲看人间花灼灼,不妨葛藟共春风。
云避南山晓,天回北斗春。
荣光生八彩,寿色两嶙峋。
仙桃欲拂朝真脸,禁柳忙催望幸眉。
不会君王春思别,杏花菖叶在农时。
天光地气与年新,不觉人间一物陈。
初令雷霆端有信,旧余霰雪敢无垠。
精华初结惯,璧水再逢春。
杞梓扶疏见,君王自作新。
好生恰对发生时,宽大恩流涣汗飞。
雷雨解成僵卉动,蓼萧诗就远人归。
雪尽牙签暖,芸生竹简香。
夜分犹乐此,定喜日舒长。
冰销玉液凫鹥喜,日暖宜春草木长。
忠厚家风传八叶,太平光景接三王。
云母春冰薄,氍毹晓气暾。
尚垂宵旰意,加惠及元元。
春逐东风行地上,德随和气散寰区。
圣人中正观天下,道本无言教已孚。
日催红{左革右甲}鞢,雪放绿蒙茸。
莫向东郊去,王春在九重。
竚兰无限楚时春,罨岸风平绿自熏。
睡起画檐双语燕,得花留得夜来云。
水涨寒沟柳又阴,小窗风度一声禽。
若将离绪萦春事,片片飞花是客心。
宝刀裁花碎罗縠,带腊圆红黄染粟。
枝头几日即花开,世人上情何太速。
东风未转北风严,返挂铜◇不上帘。
莫怪蛾眉呵素指,层檐冰碧玉纤纤。
人竞迎新岁月,侬方饯旧年。
雏莺又画百啭,高柳忽三眠。
江城五更雨,催得杏花开。
小立茅檐下,一双新燕来。
梦回明月隐银屏,香冷微风动翠绫。
从此离心无处写,起来花下拜三星。
蚕齐忙著采桑行,隐隐春雷作磨声。
枝叶拣残归未得,恼人风雨不时生。
碧云斜幂垂杨堤,野红乱落山鸟啼。
东风暖香熨罗带,纲户春愁压玉笄。
桃花深锁绮空里,玉箫呜呜海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