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径苍苔深，梅龙著花早。
初回天际春，更觉江南好。
月色冰霜寒，角声天地老。
寄语宋广平，时无苏味道。
岁寒冰雪里，独见一枝来。
不比凡桃李，春风无数开。
眼中谁识岁寒交，只有梅花伴寂寥。
明月满天天似水，酒醒听彻玉人箫。
轻盈照溪水，掩敛下瑶台。
妒雪聊相比，欺春不逐来。
偶同佳客见，似为冻醪开。
若在秦楼畔，堪为弄玉媒。
分类： 梅花
杜牧： 梅花
背景
唐武宗会昌二年（842），作者四十岁时，受当时宰相李德裕的排挤，被外放为黄州刺史，其后又转池州、睦州等地。这首诗约作于这个时期。
译文
梅花轻盈妩媚的姿态映照在溪水里，就好像仙女用衣袖遮面，严肃矜持地从瑶台上下来。
梅花虽有些妒忌白雪，但在洁白无瑕上，姑且还可以让雪与自己相比；而对于艳丽的春光，却敢于超越它，绝不随顺于它之后。
梅花偶然间与诗人相见，就好像是为了诗人的饮酒赏花而开放。
若是长在秦楼边的话，简直能作弄玉的媒人了。
注释
掩敛：用衣袖遮面，严肃矜持而有礼貌的样子。瑶台：美玉砌成的楼台，神话中神仙所居之地。
妒：嫉妒。聊：姑且。欺：超越。逐：随着。
佳客：指诗人。冻醪：冬天酿造，春天饮用的酒。
“若在”二句：秦楼、弄玉：《列仙传》记：“萧史者，秦穆公时人，吹箫作鸾凤之响，穆公文弄玉妻焉。日与楼上吹箫作风鸣，凤来止其屋，为作凤台。”堪：能。
赏析
全诗紧紧围绕梅花的美去写，使梅花的形象得到了完美的塑造。
“轻盈照溪水，掩敛下瑶台”。这两句主要描写梅花的姿态优美。轻盈的梅花，映照着如碧的溪水，实景与倒影浑然一体，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为了进一步突出梅花的轻盈之美，作者又采用拟人的手法，把梅花比成一群从瑶台翩然而降的仙女，舞姿曼妙，如惊鸿游龙，令人魄荡魂驰。“始雪聊相比，欺春不逐来。”由于梅花太美了，所以雪花嫉妒，但却又不能同它相比；春天被欺，也不敢再迈动轻快的脚步。这两句从侧面烘托了梅花的美丽动人。“偶同佳客见，似为冻醪开”。当作者偶然同客人一起去观赏梅花时，他发现如斯艳丽的梅花仿佛是为了冬酿的酒而开，因为赏梅花，饮美酒乃人生之一大快事，故有“似为冻醪开”的遐想。
最后两句“若在秦楼畔，堪为弄玉媒”，假设梅花长在秦楼的旁边，它完全可以以自己的美做弄玉的大媒人，而不会为他人所见笑的。这两句进一步突出梅花的美。
溪上寒梅初满枝，夜来霜月透芳菲。
清光寂寞思无尽，应待琴尊与解围。
江国正寒春信稳，岭头枝上雪飘飘。
何言落处堪惆怅，直是开时也寂寥。
素艳照尊桃莫比，孤香黏袖李须饶。
离人南去肠应断，片片随鞭过楚桥。
大庾敛寒光，南枝独早芳。
雪含朝暝色，风引去来香。
妆面回青镜，歌尘起画梁。
若能遥止渴，何暇泛琼浆。
天赐胭脂一抹腮，盘中磊落笛中哀。
虽然未得和羹便，曾与将军止渴来。
玉人下瑶台，香风动轻素。
画角弄江城，鸣珰月中堕。
一树寒林外，何人此地栽。
春光先自暖，阳艳暗相催。
晓觉霜添白，寒迷月借开。
馀香低惹袖，堕蕊逐流杯。
零落移新暖，飘飏上故台。
雪繁莺不识，风袅蝶空回。
羌吹应愁起，征徒异渴来。
莫贪题咏兴，商鼎待盐梅。
寂寞吹香野水滨，霜蜚月坠倍精神。
横陈故作临窗影，妙韵谁云画逼真。
春入园林总不知，墙头初见一梅枝。
朔风不挫寒冰骨，夜月偏饶白玉姿。
密意忍容莺蝶污，英心长与雪霜期。
人情愿得和羹实，无纵羌童把笛吹。
江梅有远韵，不与世浮沈。
诵我壁间句，知渠岁晚心。
疏花生古意，暖艳啅幽禽。
此处知谁解，霜天启角音。
独自不争春，都无一点尘。
忍将冰雪面，所至媚游人。
不受世间尘土涴，山之南北水之涯。
识中庸里有素隐，怪小雅中无白华。
半点精神春滴淅，一寒风骨雪槎牙。
淡妆人去罗浮远，肠断东风璧月斜。
冻思嚼蕊嗅寒芳，隔月春非道路长。
作意开篱通野岸，等闲寻步到池塘。
断堑疏篱一水滨，压枝冰雪眼中春。
悬知东阁一端兴，不减扬州千载人。
晚岁风霜从惨淡，寒梢气象自清真。
此来定做西湖梦，疏影横斜访旧邻。
玉骨绝纤尘，前身清净身。
无花能伯仲，得雪愈精神。
冷淡溪桥晓，殷勤江路春。
寒郊瘦岛外，同气更何人。
霜风小摇落，梅已到南枝。
要识人间事，须从物理推。
虚缘看影动，昭彻待香吹。
此后唯愁酒，从来未欠诗。
冷冷疏疏雪里春，不轻吹笛付伶伦。
出墙幽独窥邻女，临水横斜览镜人。
花前速到速到，月下一杯一杯。
好语被人道尽，簪花步月归来。
萋萋细碧江南地，上有梅花朔易天。
铁石空余心已尽，霜明日润若为妍。
花落亭亭素脸开，忍寒刚欲背春来。
已迷江令琼花树，更傍周王璧水台。
楚馆娇云愁梦断，洛廛香雪待风回。
一枝寄远真何益，费尽南朝陆凯才。
江东梅树江西客，僻地相逢眼俱白。
杂花乱草斗青春，玉树琼枝比颜色。
轻阴漠漠寒不返，清雨高风旦连夕。
惜无白日照芳菲，决云之剑那能得。
忽忆曾过上林苑，五柞长杨心所识。
结根擢秀皆寻常，得地翻宜帝王侧。
后皇嘉树无远迩，尔生自合居南国。
勉留佳实和君羹，丁宁妇女无所摘。
疏芳点点是春冰，应笑浮华去不停。
石畔长来枝易老，竹间瘦得萼全青。
孤高自爱香无色，寂寞浑教影问形。
莫遣丰□种宫苑，野桥流水最清冷。
绵霜历雪忿开迟，风笛无情抵死吹。
鼎实未成心尚苦，不甘桃李傍疏篱。
一枝寒艳映窗光，蘂气侵衣断客肠。
汉上水边千万树，春来何地着清香。
若耶溪头春意悭，梅花独秀愁空山。
逢时决非桃李辈，得道自保冰雪颜。
僊去要令天下惜，折来聊伴放翁闲。
人中商略谁堪比，千载夷齐伯仲间。
非云非雪月初浮，疑是佳人狐白裘。
细雨狂风莫欺折，冰肌玉骨未禁愁。
不奈雪埋照，可堪风漏香。
天寒无疹粟，日暮有严妆。
桃李真肥婢，松筠共老苍。
合教居第一，独自占年芳。
雪格冰姿蜡蒂红，水边山畔淡烟笼。
江风也似知人意，密递清香到室中。
吾家舍西多此梅，白玉花缀棠棣枝。
冒寒糁糁已蕴玉，自开及谢酒屡持。
羁栖临安三换岁，向来一醉知无期。
君家此花富冰艳，举觞折赠如云披。
欣然拱眎不暇揖，坐想故隐增依依。
只今匏系未归去，俗鞅吏纲相驱驰。
就公看花仍摘实，信美我语如观颐。
只应两庵有归梦，梦到花下奚复疑。
繁芳玉立夹胡床，勾引春韶午梦长。
有眼尽迷空裹色，无心方识定中香。
寒瓶虚插一枝斜，留待春风放霁华。
已信不冰方着水，可怜欲槁更开花。
竹屋茅檐一树斜，冰霜意气盖韶华。
有余不尽如知道，半已青青半尚花。
琼叶宫闱饰，瑶华乐府词。
和羹资倚相，止渴济全师。
七实连三实，南枝对北枝。
同心将紫带，长恐失芳时。
俗事常妨把一杯，等闲开过小园梅。
自伤惟有寻春梦，百舌无情又唤回。
向来懒不赋梅诗，禅榻忘机鬓已丝。
月户忽逢双玉立，春风又见一年期。
楼高缥缈明霜影，竹冷横斜浸雪枝。
尚笑閒尘除未尽，暗香犹著梦魂知。
自见梅开后，相看不暂离。
只因愁落去，不忍看繁时。
佳实羹堪味，遗音角可期。
牡丹专富贵，春尽却空枝。
欲问孤山讯，蹇驴行晓晴。
一枝篱外见，数点雪中明。
太洁难为友，群芳让作兄。
何如伴高隐，岂必尽调羹。
疏影几黄昏，明明野水滨。
未风先信息，无雪更精神。
一白见真色，万红随后尘。
自来花下饮，肺腑尽生春。
墙边几树玉参差，照眼幽花冷自宜。
香阵晚交风破蕊，粉花朝湿雪融枝。
故人消息从谁寄，造物生成似我迟。
且慰蹉跎尽诗兴，江楼闲笛不须吹。
月上吟窗疏影浮，暗香风动袭衣裘。
温存留索巡檐笑，遮莫高楼起笛愁。
梅龙阅世今几春，皮毛剥破生苍鳞。
通身苔藓云气湿，恰如初蜕离海滨。
蜿蜒恍惚露半腹，花光补之难貌真。
只恐天上行雨去，呼吸风雷惊世人。
默坐观书久不言，为梅驱我到诗边。
月明孤影瘦如画，晓起数枝清欲仙。
粉面芳心碧玉裳，特来宛作故山香。
征途不觉春如许，更问兰芽几寸长。
一年无处觅春光，杖策寻春特地忙。
墙角数枝偏冷淡，江头千树欲昏黄。
梢横波面月遥影，花落樽前酒带香。
更仗西湖老居士，为予收拾付诗囊。
爱歌纤影上窗纱，无限轻香夜绕家。
一阵东风湿残雪，强将娇泪学梨花。
吾敬林隐君，终老梅花乡。
孤山足佳处，不愿白玉堂。
古来贫贱交，富贵渠相忘。
岁寒谁古心，摇摇桃李场。
玉神何事带红绡，未让胭脂与杏桃。
天下更无清可比，湘累不敢和离骚。
舍南舍北雪犹存，山外斜阳不到门。
一夜冷香清入梦，野梅千树月明村。
覆釜湖边雪压尘，数枝林外已先春。
尽将七泽清霜气，洗出姑山绰约身。
新阳斡坤轴，枯朽皆光荣。
棱层冰雪中，复见天地精。
姑射神所为，伯夷圣之清。
太白抱轗轲，灵均拥芳馨。
是子心魂间，不受纤芥萦。
独立万化先，皎皎非近名。
溪流监寒柯，游风吹落英。
山明雾气湿，月落参旗横。
群虚妙香发，一洗万虑轻。
纷纷儿女恣，惭愧东风情。
冰姿元不染纤尘，彷佛罗浮梦里人。
忆淂江南残雪后，一枝常占上林春。
拙应聊自赏，清未许人知。
片玉休相比，繁霜枉竞疑。
意销残月夜，魂断晓寒时。
此意孤山解，千秋令我思。
村边杨柳已拖黄，一路云深旧讲堂。
偶向梅花村里度，芒鞋到处雪痕香。
雪压疏林香满枝，夜深微露濯冰肌。
巡檐未许尘心赏，惟有孤山处士知。
昨夜群真驻玉舆，白云冉冉袭霞裾。
天风吹断仙郎梦，万壑半衔夜月虚。
驿路寒轺晚，山坳忽见梅。
团晴千态出，殢雪几枝开。
可惜征途过，何因载酒来。
只愁香惹梦，翠羽又惊催。
南国梅花发，阳回此独先。
翻缘得气早，不斗入春妍。
冰雪原吾分，芬芳却自怜。
调羹倘他日，青子向人圆。
任尔冰条湿粉痕，何须纸帐护春温。
红亭远隔人千里，翠羽初飞月一村。
留得寒香清到骨，莫听羌笛暗销魂。
几年孤负西园约，冻合孤山独掩门。
冻禽塌翅飞，模糊见人影。
林寒夜开未，一院古苔冷。
草木凋枯日，冰霜酷烈时。
香深天地苦，花发古今奇。
岁月嗟何暮，风光占未迟。
孤芳谁独赏，应与野人期。
本是瑶台第一枝，谪来尘世具芳姿。
如何不遇林和靖？
飘泊天涯更水涯。
水边篱落自盘根，不染红尘道益尊。
独与高人争晚节，暗随飞雪度黄昏。
冰姿忽乱窗前影，玉笛难招月下魂。
我有相思何处寄，澹香轻雾隔溪村。
草木尽凋残，孤标独耐寒。
瘦成唐杜甫，高抵汉袁安。
雪里开春国，花中立将坛。
年年笑红紫，翻作背时看。
谁道江梅驿信迟，碧琅玕里见横枝。
为寻疏影暗香处，独立嫩寒清晓时。
嚼蕊不妨浮白饮，认桃休赋比红诗。
平生东阁风流在，何逊而今鬓欲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