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积水中央,江寒出水长。
沈牛答云雨,如马戒舟航。
天意存倾覆,神功接混茫。
干戈连解缆,行止忆垂堂。
背景
杜甫在寓居成都时,得到好友严武的照顾。而严武去世后,也不得不离开成都,离开寄居已久的草堂,再次过着漂泊的生活。杜甫沿长江顺流东下,于唐大历元年(公元766年)至奉节,也就是当时的夔州。本诗就是过瞿塘峡滟滪堆时,触景生情所作。
译文
在瞿塘峡那湍流之中,巍然立着一堆巨石。到了江寒水浅之时,巨石出水很高。
把牛沉于水中,以祭山林川泽。即使得到保护,在滟滪堆如马时也绝不可行船。
这是上天有意使航船存在倾覆危险,于是造物神功设此石立于茫茫水中以戒行。
把系船的缆绳解开。因靠近堂屋的屋檐之下,堂屋屋檐檐瓦坠落可能会伤到人。
注释
巨积:谓物品成堆。出水:出自水中。
沉牛:亦作“沈牛”。谓古代沉牛于水,以祭川泽。如马:形容滟滪堆之大。舟航:行船。
倾覆:倒塌;翻倒。神功:神灵的功力。混茫:亦作“混芒”,指广大无边的境界。
干戈:指战争。垂堂:靠近堂屋檐下。
赏析
《滟滪堆》出自《全唐诗》卷二百二十九,此诗描绘了滟滪堆雄浑险恶,表达了诗人对国运衰微,仕途不济命途多舛的忧虑与无奈。
首联“巨石水中央,江寒出水长。”开门见山,突出滟滪堆之大,接着下句表现了滟滪堆之高,其中一个“巨”字和一个“长”字,不但突出了滟滪堆之高之险,而且给人以望而生畏之感。
颔联“沉牛答云雨,如马戒舟航。”这两句化用了当时的谚语之意。谚曰:“滟滪大如马,瞿塘不可下,滟滪大如鳖,瞿塘行舟绝,滟滪大如龟,瞿塘不可窥,滟滪大如袱,瞿塘不可触。“这一联承上而来,突出了滟滪堆的险恶之势。
颈联“”在诗人看来,这是上天有意使航船存在着倾覆的危险,于是就使造物神功设此巨石,立于茫茫水中以戒行船。在此,把滟滪险滩化为水候(即水在不同季节变化的情状,并成为警戒行船的标石)。
尾联“”诗人在战乱中,漂泊不定从成都乘船辗转至夔州,一路走来险象环生。故最后一句写道:“行止忆垂堂。”“垂堂”因檐瓦坠落可能伤人以此喻危险的境地。从诗人对自然环境的描写以及以“忆垂堂”为结,不仅写出诗人无尽的忧虑,同时也反映出当时动乱的现状。杜甫无时不期望着能够平息叛乱,社会归于安定。
在艺术上,这首诗歌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首先,借物抒情,从诗歌来看,好似在写“滟滪堆”的自然险恶,而实际上诗人抒发了“行止忆垂堂”的忧虑心情。其次,侧面描写,诗人在诗歌中,多次引用典故谚语,从侧面突出了要表现的情感。
滟滪堆头一叶舟,半年人共水东流。
平生快意才如此,不数东南数十州。
滟滪之石谁劖镌,恶骇天下形眇然。
客行五月潦始涨,但见匹马浮黄湍。
时时吐沫作濆淖,灂灂有声如粥煎。
蜀江西来已无路,凿山作浍方成川。
瞿唐之口狭如带,乃欲纳此江漫漫。
奔流下赴故偪仄,汝更争道当其前。
舟师欹倾落胆过,石孽水祸吁难全。
山川丘陵皆地险,惟此险绝馀难肩。
东坡笔端喙三尺,愿与作赋评嘲喧。
云非此石峡更怒,臼头忽作倾城妍。
我从巫山飞一棹,欢喜偶脱蛟龙涎。
是非信否未暇诘,且上高斋清昼眠。
三足立千尺,一身通万窍。
沃焦海坚强,底柱河竦峭。
鼎镇龙伏毒,城鏖水敛暴。
流分折合劲,行曲平直躁。
狂澜江心抵,浮航峡口导。
篙嵌撑审固,舵准捩执要。
乘波趁奔腾,捎濆避攻剽。
冬喜鲸牙拔,夏怵虎尾蹈。
奖功归神明,惩罪示形貌。
大濒牛马危,小受龟鳖吊。
庾公祷或灵,苏子赋惟妙。
飞仙挟游敖,磐石坐垂钓。
河有砥柱山,江有滟滪堆。
此皆一当百,转激生风雷。
碎石所积成,根结元气胎。
崭如太古木,历劫逃天灾。
扁舟出当中,一触愁崩摧。
如象复如马,涨流益喧豗。
吴楚萃珍奇,巨舸嵯峨来。
关司启闭严,争逐无迟回。
我行良独难,尔何嗜货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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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入蜀门,岁月亦已久。
岂惟长儿童,自觉成老丑。
常恐性坦率,失身为杯酒。
近辞痛饮徒,折节万夫后。
昔如纵壑鱼,今如丧家狗。
既无游方恋,行止复何有。
相逢半新故,取别随薄厚。
不意青草湖,扁舟落吾手。
眷眷章梓州,开筵俯高柳。
楼前出骑马,帐下罗宾友。
健儿簸红旗,此乐或难朽。
日车隐昆仑,鸟雀噪户牖。
波涛未足畏,三峡徒雷吼。
所忧盗贼多,重见衣冠走。
中原消息断,黄屋今安否。
终作适荆蛮,安排用庄叟。
随云拜东皇,挂席上南斗。
有使即寄书,无使长回首。
衰颜甘屏迹,幽事供高卧。
鸟下竹根行,龟开萍叶过。
年荒酒价乏,日并园蔬课。
犹酌甘泉歌,歌长击樽破。
褒禅山亦谓之华山,唐浮图慧褒始舍于其址,而卒葬之;以故其后名之曰“褒禅”。
今所谓慧空禅院者,褒之庐冢也。
距其院东五里,所谓华山洞者,以其乃华山之阳名之也。
距洞百余步,有碑仆道,其文漫灭,独其为文犹可识曰“花山”。
今言“华”如“华实”之“华”者,盖音谬也。
其下平旷,有泉侧出,而记游者甚众,所谓前洞也。
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问其深,则其好游者不能穷也,谓之后洞。
余与四人拥火以入,入之愈深,其进愈难,而其见愈奇。
有怠而欲出者,曰:“不出,火且尽。“
遂与之俱出。
盖余所至,比好游者尚不能十一,然视其左右,来而记之者已少。
盖其又深,则其至又加少矣。
方是时,余之力尚足以入,火尚足以明也。
既其出,则或咎其欲出者,而余亦悔其随之,而不得极夫游之乐也。
于是余有叹焉。
古人之观于天地、山川、草木、虫鱼、鸟兽,往往有得,以其求思之深而无不在也。
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
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
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
然力足以至焉,于人为可讥,而在己为有悔;尽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
此余之所得也!
余于仆碑,又以悲夫古书之不存,后世之谬其传而莫能名者,何可胜道也哉!
此所以学者不可以不深思而慎取之也。
四人者:庐陵萧君圭君玉,长乐王回深父,余弟安国平父、安上纯父。
至和元年七月某日,临川王某记。
暮雨初收,长川静、征帆夜落。
临岛屿、蓼烟疏淡,苇风萧索。
几许渔人飞短艇,尽载灯火归村落。
遣行客、当此念回程,伤漂泊。
桐江好,烟漠漠。
波似染,山如削。
绕严陵滩畔,鹭飞鱼跃。
游宦区区成底事,平生况有云泉约。
归去来、一曲仲宣吟,从军乐。
一曲清商,人别后、故园几度。
想翠竹、碧梧风采,旧游何处。
三径西风秋共老,满庭疏雨春都过。
看苍苔、白石易黄昏,愁无数。
峄山畔,淇泉路。
空回首,佳期误。
叹舞鸾鸣凤,归来迟暮。
冷淡还如西草,凄迷番作江东树。
且留他、素管候冰丝,重相和。
早花随处发,春鸟异方啼。
万里清江上,三年落日低。
畏人成小筑,褊性合幽栖。
门径从榛草,无心走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