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去筑城,不如困长征。
从军去掘暂,不如鏖血战。
古今征战立奇功,貂蝉多出兜鍪中。
徒教力尽锸与杵,主将策勋士卒苦。
君不见每调一军役百室,一日十人戕六七。
草间髑嵝饲蝼蚁,主将言逃不言死。
朝筑城,暮筑城,筑城欲高高辄崩。
江南五月盛霖雨,随崩随筑人人苦。
大家筑城多卖田,小家卖产来助钱。
朝筑一寸暮一尺,尽是齐民膏血积。
争道城高可防贼,民力已穷何所益。
君不见陛下盛德犹如天,四海一家千万年。
金汤之固非所恃,何乃坐令民力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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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驶元奇崛,驯良蔑等伦。
穷途曾尽力,徒步始伤神。
未易营阿堵,何由肖乞银。
佛书端可信,当复转人身。
暮景能几何,行役复行役。
薄命不由人,岂不愿休息。
江鄂访知旧,不遇悔浪出。
子舍寓严濑,逋负日夜迫。
老夫匪亲往,未易纾此急。
买舟更东下,赀粮费捃拾。
是时梅雨已,巨浪百谷集。
深江水气凉,古岸树阴密。
壮观足忘忧,飞泉落奇石。
晚拜先子墓,旧庐化榛砾。
恶邻肆焚燎,用意甚寇贼。
大木幸俱全,不至损茔域。
其人偶遇赦,罚不毫行一。
予亦持恕心,讵敢太刻覈。
标民陆续至,樵茗弛担笠。
杯酒先癃耄,幼稚与果核。
一僧独沾醉,座间具纸笔。
索诗苦不已,佳句岂易得。
松风杂滩声,睡醒残月白。
明发鼓征棹,矫首望青壁。
山川信佳哉,纡余绕崷崒。
何当即归来,于此筑书室。
杨刘昆体变,谁实擅元功。
万古推梅老,三辰仰醉翁。
穆修先汉笔,魏野盛唐风。
今日何人悟,江湖恸阮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