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溪有草堂,乃在虞山之东四十里。
宋室遗民顾隐君,读书求志居于此。
裔孙奕叶起甲第,手植芙蓉遍溪水。
古桧阴森墓上枝,流霞照耀相思子。
数百年称顾氏庐,后来却归钱尚书。
尚书声名动台斗,善党峥嵘作魁首。
车马门前问字来,美人歌舞陈尊酒。
不知沧海几扬尘,此地还依旧主人。
依然红豆长萌蘖,当日樵夫摧作薪。
顾家经求代不替,国子先生勇绝伦。
遂将诗体尽发覆,高源一一寻昆仑。
乃知世业在德守,文章小技未为尊。
曾将草露比富贵,惟有处士名长存。
不见长安苑囿地,颓垣败甓乌鸟喧。
草堂突兀溪水滨,历宋元明传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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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璧三寸廉且腴,冷光射人金仆
夙昔负山居,未知居山乐。
归来浣尘襟,追寻旧潭壑。
登顿觉径仄,跻攀惭足弱。
峰形喜刻镂,壁色疑涂垩。
复涧既萦纡,环林更参错。
哀听仰淙潺,惊顾俯岝崿。
宿雨含余滋,初篁解新箨。
吹万地籁鸣,出虚天乐作。
云阴冒水生,岩花依草落。
倾晖忽向西,归路欣残灼。
兴阑已历程,心结重游诺。
缮性宜寂寥,赋命非穷薄。
宇宙旷无垠,知仁聊可托。
古之贤人,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故生而向学,不待壮而其道已成。
既老而后从事,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亦将徒劳而鲜获。
姚君姬传,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余甚畏之。
姬传,余友季和之子,其世父则南青也。
亿少时与南青游,南青年才二十,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
太夫人仁恭有礼,余至其家,则太夫人必命酒,饮至夜分乃罢。
其后余漂流在外,倏忽三十年,归与姬传相见,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
明年,余以经学应举,复至京师。
无何,则闻姬传已举于乡而来,犹未娶也。
读其所为诗赋古文,殆欲压余辈而上之,姬传之显名当世,固可前知。
独余之穷如曩时,而学殖将落,对姬传不能不慨然而叹也。
昔王文成公童子时,其父携至京师,诸贵人见之,谓宜以第一流自待。
文成问何为第一流,诸贵人皆曰:“射策甲科,为显官。“
文成莞尔而笑,“恐第一流当为圣贤。“
诸贵人乃皆大惭。
今天既赋姬传以不世之才,而姬传又深有志于古人之不朽,其射策甲科为显官,不足为姬传道;即其区区以文章名于后世,亦非余之所望于姬传。
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以尧舜为不足为,谓之悖天,有能为尧舜之资而自谓不能,谓之漫天。
若夫拥旄仗钺,立功青海万里之外,此英雄豪杰之所为,而余以为抑其次也。
姬传试于礼部,不售而归,遂书之以为姬传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