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何为隐,汉爵不肯受。
天子下皆臣,独称天子友。
平生一羊裘,甘作烟波叟。
迨今双台石,高风清宇宙。
夫何钓者徒,千古祠弗朽。
烈烈云台功,丹青今在否?
自有诸公作帝师,故人相与竟何辞。
可能密密同床话,不及周南第一诗。
异代有巢许,方知严子情。
旧交虽建国,高卧不求荣。
溪鸟寒来浴,汀兰暖重生。
何颜吟过此,辛苦得浮名。
金门谁奉诏,碧岸独垂钩。
旧友只樵叟,新交惟野鸥。
嘉名悬日月,深谷化陵丘。
便可招巢父,长川好饮牛。
故人泽畔被羊裘,高挹中天会冕旒。
不使客星侵帝座,谩夸拜衮与封侯。
倚空绝壁势雄豪,招引山风接海涛。
不假他人立名字,严台何似此台高。
先生遗世者,长谢帝京尘。
一钓桐江水,高名万古春。
客星曾犯座,天子不能臣。
台下千帆过,风波愁杀人。
一水自东流,萧萧霜木秋。
笑谈轻万乘,身世老扁舟。
薄俗迷方饵,高人悟直钩。
至今驯不散,沙上晚来鸥。
何代何人把钓缗,至今犹有钓台存。
身名俱隐成真隐,吕渭严滩讵足论。
归把滩头旧钓竿,帝王只作故人看。
此身合向丘林著,汉祚已如磐石安。
流水雹表千古在,客星有影九天寒。
到头笑杀鸱夷子,便下扁舟去也难。
汉业中微炎祚衰,四海奸豪窃神器。
南阳龙虎方斗争,赤伏真人正天位。
先生高隐来富春,耕耒青山自如意。
一竿渔钓乐幽深,七里溪光弄苍翠。
朝中天子思故人,物色寰中引其类。
先生独步衣羊裘,咳唾浮云轻富贵。
足加帝腹傍无人,星动天文失躔次。
卓哉光武真圣君,终使狂奴毕高志。
云台千尺尽功臣,谁肯回顾钓台地。
羊裘东汉客,归隐钓鱼滩。
天子不能屈,先生非苟难。
云藏古石在,风激世人寒。
祠下青青竹,何妨把钓竿。
竹冈深贮一溪云,溪湾路尽钓矶新。
鱼鸟相忘自相乐,使君元是狎鸥人。
遗魄知何许,孤风不可攀。
星辰归碧落,道德寄青山。
尧舜锱铢内,巢由尔汝间。
草莱升御榻,韦布揖龙颜。
圭组无由屈,烟萝却自还。
几峰云冉冉,数里水潺潺。
孤竹清何隘,磻溪老未閒。
独留冰雪操,千古凛人寰。
钓石三千丈,将何作钓丝。
肯离山水窟,去作帝王师。
小范真同味,玄英也并祠。
老夫归已晚,莫遣客星知。
乾坤交泰重弥纶,当日岩陵道最淳。
大汉中兴得英主,先生高退作闲人。
滩头风月遗千古,台上纶杆寄一身。
今日病夫祠下过,独知疲懦长精神。
先生志丘壑,溪山助幽兴。
持竿聊尔尔,至乐在游泳。
故人已龙飞,旌车远来聘。
掉头藐不顾,长揖辞万乘。
人生各有愿,可不安吾分。
是在易之乾,曰遁世无闷。
至今堂前竹,苍翠有余润。
我行出祠下,敬谒仰胜韵。
愧负营口腹,驰驱违本性。
言归不敢迟,卖剑买鱼艇。
璜溪亦有钓鱼人,一笑鹰杨扫战尘。
不会先生辞汉祖,投竿深坐此江滨。
先生志丘壑,溪山助幽兴。
持竿聊尔尔,至乐在游泳。
故人已龙飞,旌车远来聘。
掉头藐不顾,长揖辞万乘。
人生各有愿,可不安吾分。
是在易之乾,曰遁世无闷。
至今堂前竹,苍翠有余润。
我行出祠下,敬谒仰胜韵。
愧负营口腹,驰驱违本性。
言归不敢迟,卖剑买鱼艇。
曾来天上宿,梦不离寒矶。
宇宙双台迥,烟波一客归。
姓增江郡重,墓隔越山微。
千古登临意,凄凉带夕晖。
渔钓非良业,相期逐姓名。
太平虽不仕,故旧岂无情。
七里林泉好,三公位貌轻。
片帆湍石下,谁不仰先生。
百尽难量大丈夫,问他出处意何发。
乾坤已付刘文叔,从此先生归钓鱼。
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名来。
往来有愧先生德,特地通宵过钓台。
分类: 名利
李清照: 名利
背景
此诗另题作“夜发严滩”。公元1134年(宋高宗绍兴四年),李清照由临安去金华避乱,途经严子陵钓台,作此诗。
译文
大船只是因为谋利才去,小舟也是为了沽名而来。
先生的品德使往来的人惭愧,他们特地趁黑夜悄悄过钓台。
注释
巨舰:大船。扁舟:小船。
先生德:先生,指严光。
赏析
此诗对汉隐士严子陵表示崇敬之情,对为名缰利索所羁的世人作了形象的刻画。诗人承认自己挣脱不开名缰利索,同时也是不愿为名缰利索所羁。
黄墨谷认为:不能忽视这首小诗,正如黄山谷论诗所说“孙吴之兵,棘端可以破辙”。她只用28个字,却把当时临安行都,朝野人士卑怯自私的情形,描绘得淋漓尽致。这时,词人也没有饶恕自己的苟活苟安,竟以为无颜对严光的盛德,所以“特地通宵过钓台”,既生动又深刻地表达愧怒之心。孔子云:“知耻近乎勇。”清照这种知耻之心,和当时那些出卖民族、出卖人民的无耻之徒相比,确是可敬得多了。(《重辑李清照集·李清照评论》)
桐江波上一羊裘,钓得声名隘九州。
天子曷尝遗故旧,先生不肯事王侯。
羊裘偃蹇钓烟沙,不肯云台定等差。
汉室了无尘土在,满江风月自芦花。
山林朝市两尘埃,邂逅人生有往来。
各向此心安处住,钓台无意压云台。
久矣心空客路埃,兹行端为主恩来。
杜陵诗是吾诗句,卧病岂登江上台!
归去江头伸脚眠,不烦太史验星躔。
一丝千古经纶在,不为东都二百年。
不爱三公汉禄荣,一丝风月许多清。
只将节义高千古,岂钓人间利共名。
姜居渭水为周相,严隐桐江不汉臣。
试把二公较名节,谁知总是一丝纶。
一句能通万世情,若非高位即嘉声。
如何自古留题者,不梧严光解钓名。
云台貂冕成堆土,钓濑羊裘照九秋。
认得南柯不回音,清名万古尚流溪。
万叠层峰夹两溪,雨余清气却炎晖。
何时学得严陵傲,洗尽尘襟卧钓矶。
山束江流直素湍,羊裘立尽暮云寒。
早知钩饵成虚设,多却当时一钓竿。
诸将驱驰尺寸功,先生来此坐清风。
汉家天地间身外,严濑烟波落照中。
片石粼粼年岁晚,一丝袅袅利名空。
笑余亦是垂纶客,欲借台前系短篷。
脱身归去亦何求,刚被声名落钓钩。
买得扁舟在祠下,从公觅取旧羊裘。
钓得神鱼金作鳞,废台百尺漫嶙峋。
丝纶不入非熊梦,当日何人老渭滨。
乘兴访遗基,扁舟宿烟渚。
水净写天形,山空答人语。
风篁自成韵,霜叶纷如雨。
寒亭暮响清,饥猿夜啼苦。
疑将洞府接,似与人寰阻。
不羡重城中,喧喧听笳鼓。
范蠡功成始遁逃,渊明五斗便辞劳。
先生二事俱无一,名与青山万古高。
垂纶人去后,楼阁缅纵横。
龙卧沧江晚,鸿冥芳草生。
水犹喧野碓,风自落柴荆。
物色真虚事,知君不重名。
文叔为天子,先生顾钓矶。
故人一夜话,星坐旧山归。
严濑无今古,羊裘有是非。
瓣香台下拜,素志尚依违。
两石屹立白云里,先生高卧坚不起。
故人天上握乾符,币聘殷勤亦徒尔。
纷纷谁不附飞龙,独把鱼竿钓烟水。
一朝赴召便归来,空使客星占太史。
终日钓石坐,清波閒我钩。
掷竿望山月,回见众鱼游。
云根几尺枕清流,水色山光物物幽。
堂上倦归同海燕,阶前分食与沙鸥。
春潮风动涛翻雪,夜浦波澄月在钩。
自有江湖烟景在,执鞭富贵亦何求。
老去逃名何所为,渔蓑常向水云披。
竿头高挂一轮月,泽畔轻移百丈丝。
烟雾直寻巢父乐,江湖无复子牟思。
不知严濑谁能似,十里龙湾九曲池。
江风吹老几羊裘,江月辉辉江水流。
学馆星辰虚岁月,钓台烟雨自春秋。
狂奴故态情犹在,圣主劳谦道与谋。
何处独留文正记,君臣千古思悠悠。
高台俯映暮江清,叶叶风帆尽日行。
碧水几时停过客,青山终古属先生。
可知遁世原持世,始信逃名是爱名。
惭愧萍逢无定迹,沧洲暂借濯尘缨。
游鲤山前古钓台,濒溪方石衬苍苔。
欲将经济酬初志,故向烟波到老来。
熊梦早通真命主,鹰扬合展济时才。
姬周八百年天下,却赖持竿一叟开。
北风忽卷山雨来,系缆不果登高台。
先生高尚隐不出,垂竿独钓空江碧。
诏书物色聘书徵,五月披裘人易识。
故人转忘天子尊,足加腹上惊星辰。
先生高卧帝不悦,子竟不肯为我屈。
当时求贤如此诚,先生钓鱼兼钓名。
先生不出台不圮,万古千秋名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