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七贤欤,唐八仙欤。
胸吞万古,气高九天。
粪土轩冕,膏盲林泉。
造性命之阃奥,眇文章之蹄筌。
见李耳于树下,参伏羲于画前。
爰养素于黄庭,亦存神于丹田。
既万累之尽扫,惟一真之独全。
生涯无他,糟丘酒船。
画史游戏,醉态蹁跹。
或相舁扶,或相攀牵。
或袒而舞,或跣而眠。
堂堂八尺,如颓玉山。
炯炯一寸,如珠在渊。
老夫一笑知其然,非愚非痴非狂颠。
画图忽见瑶池仙,排风驭气今几年。
弱水蓬壶恣往还,沧海见说成桑田。
流霞之酒如长川,偶来醉倒东风前。
长松落落芝芊绵,群仙倚侧坐与眠。
壶既为之倾,瓢亦为之颠。
沈冥不管山花妍。
拂袖凉飙神凛然,共骑黄鹤凌苍天。
洞里烟霞岁月多,桑田几见涌沧波。
先生不是贪酣醉,自向乾坤养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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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仙派古来闻,南渡枢臣七世孙。
幸不幸间身且隐,玄之玄处道常尊。
惜閒剩读真书传,入静时思旧户门。
送往恤孤尚留意,亦防公议恐无恩。
吾州斗大城,辛丑爇于火。
予时年十五,天地一蜾蠃。
窜身城北门,尚忆双髻鬌。
秋暑七月半,汹涌沸炎堁。
日午饥无食,枝头得梨果。
不谓心尚孩,析薪未克荷。
先君儒起家,负冤踣奔播。
赭垣获苟免,小宅亦云颇。
先祖之旧居,竟弗脱此祸。
二三叔父家,赀产素不夥。
焚如既已酷,生理各坎坷。
老者渐丧亡,赖尝教敕我。
田屋悉破散,江湖走一舸。
掇科敡历久,身幸青紫裹。
中年营一区,稍于己意可,紫阳正面南,乌柳在其左。
前荣艺花木,后圃莳菜蓏。
军兴盗贼起,万卷破甑堕。
乙未九月灾,天特赦么麼。
岿然七十翁,吾其理归柁。
仙家天地在壶中,谁到壶中识此翁。
一念人人皆上寿,四时日日是春风。
偶开古画惊神品,频换佳花玩化工。
玉醑金钗香梦断,归来晴月挂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