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山有此泉,他山无此泉。
泉名与山名,并为天下传。
山泉两合德,珠璧辉江天。
宛在水中央,天使尘土悬。
山本一江石,泉井从石穿。
非鬼不可凿,人莫知其源。
黟深贯龙窟,不溢亦不骞。
我久负渴心,始脩一啜缘。
凭阑引小勺,冰雪流荒咽。
载灌肝与肺,化作清泠渊。
沁沁若沆瀣,逐逐空腥膻。
至味谢茗荈,亦不从烹煎。
谬哉康王谷,欲胜宜未然。
未伺鸿渐知,但饮必推先。
由我口舌譬,亦获参其玄。
世多未沾者,茫茫尚垂涎。
满注两大罂,载归下江船。
摇光荡江月,汎影云亦鲜。
分润及乡人,七碗同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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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舫曾閒六一翁,僧居临水与舟同。
指舟为屋身浮世,假屋名舟心太空。
就地扫云天影上,开门见月浪痕中。
我来把笔閒题壁,白发泠然两鬓风。
念曜轮之迅迈,若驾余而同驰。
省孩提之犹昨,寻衰丑之䀜斯。
悯微生之有限,乐何少而多悲。
丧亡疢疾,沓忧虞之丛己,奚气血之堪持。
世汶汶而曷超,时冉冉而莫追。
事往往而革变不常,理瞢瞢而吉凶难必。
吉自吝而变凶,凶自悔而化吉。
祸福循环,得得失失。
惟吾人者,迨老无少,迨死无还。
不如草木之有消息,独优得于一气之间。
准亭毒之无私,何偏颇于义而锢顽。
纷不齐之不可以度絜,又玩寿夭而倒蹠颜。
无乃匿智窅冥,使人不得窥其奸。
已乎哉挢广可以开隘,发笑可以破患。
引壶觞以杼怀,寄啸咏于高閒。
或跂石而孤坐,或振策以清般。
鸟飞鸣而媵余,盼芳条之可攀。
悠然临水,畅然登山。
信造物之逆顺,更惘惘而长叹。
富逞秾华满树春,香飘瓣落树还贫。
红芳既蜕仙成道,绿叶初阴子养仁。
偶补燕巢泥荐宠,别修蜂蜜水资神。
年年为尔添惆怅,独是娥眉未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