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已自愁秋极,和须更闻虫语。
乍响瑶阶,旋穿绣闼。
更入画屏深处。
喁喁似诉。
有几许哀丝,佐伊机杼。
一夜东堂,暗抽离恨万千绪。
空庭相和秋雨。
又南城罢柝,西院停杵。
试问王孙,苍茫岁晚,那有闲愁无数。
宵深谩与。
怕梦稳春酣,万家儿女。
不识孤吟,劳人床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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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有我之境也。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
无我之境也。
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
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境非独谓景物也。
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
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
否则谓之无境界。
境界有大小,不以是而分优劣。
“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何遽不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宝帘闲挂小银钩”何遽不若“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也。
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
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可为颠倒黑白矣。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金荃》《浣花》,能有此气象耶?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
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此第一境界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此第二境界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第三境界也。
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
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许也。
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
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
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
诗词皆然。
持此以衡古今之作者,可无大误也。
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
入乎其内,故能写之。
出乎其外,故能观之。
入乎其内,故有生气。
出乎其外,故有高致。
美成能入而不出。
白石以降,于此二事皆未梦见。
蕙兰同畹,著意风光转。
劫后芳华仍畹转,得似凤城初见。
旧人惟有何戡,玉宸宫调曾谙。
肠断杜陵诗句,落花时节江南。
江南秋色垂垂暮,算幽事,浑无数。
日日沧浪亭畔路。
西风林下,夕阳水际,独自寻诗去。
可怜愁与闲俱赴。
待把尘劳截愁住。
灯影幢幢天欲曙。
闲中心事,忙中情味,并入西楼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