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复悲,坚卧脚踏壁。
古来共一死,何至尔寂寂!
秋风两京道,上有胡马迹。
和戎壮士废,忧国清泪滴。
关河入指顾,忠义勇推激。
常恐埋山丘,不得委锋镝。
立功老无期,建议贱非职。
赖有墨成池,淋漓豁胸臆。
丈夫孰能穷,吐气成虹霓。
酿酒东海乾,累麴南山齐。
平生搴旗手,头白归扶犁。
谁知蓬窗梦,中有铁马嘶?
何当受诏出,函谷封丸泥,筑城天山北,开府萧关西,万里扫尘烟,三边无鼓鼙。
此意恐不遂,月明号荒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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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近寒何薄,秋衣著尚宜。
年光祈雪见,节物卖灯知。
川日初沉後,楼钟欲动时。
东窗对儿子,相与细论诗。
吾生何拙亦何工,忧患如山一笑空。
犹有余情被花恼,醉搔华发倚屏风。
来时春社,去时秋社,年年来去搬寒热。
语喃喃,忙劫劫。
春风堂上寻王谢,巷陌乌衣夕照斜。
兴,多见些;亡,都尽说。
夫当今生民之患,果安在哉?
在于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
此其患不见于今,而将见于他日。
今不为之计,其后将有所不可救者。
昔者先王知兵之不可去也,是故天下虽平,不敢忘战。
秋冬之隙,致民田猎以讲武,教之以进退坐作之方,使其耳目习于钟鼓旌旗之间而不乱,使其心志安于斩刈杀伐之际而不慑。
是以虽有盗贼之变,而民不至于惊溃。
及至后世,用迂儒之议,以去兵为王者之盛节,天下既定,则卷甲而藏之。
数十年之后,甲兵顿弊,而人民日以安于佚乐,卒有盗贼之警,则相与恐惧讹(é)言,不战而走。
开元、天宝之际,天下岂不大治?
惟其民安于太平之乐,豢于游戏酒食之间,其刚心勇气,销耗钝眊,痿蹶而不复振。
是以区区之禄山一出而乘之,四方之民,兽奔鸟窜,乞为囚虏之不暇,天下分裂,而唐室固以微矣。
盖尝试论之:天下之势,譬如一身。
王公贵人所以养其身者,岂不至哉?
而其平居常苦于多疾。
至于农夫小民,终岁勤苦,而未尝告病。
此其故何也?
夫风雨、霜露、寒暑之变,此疾之所由生也。
农夫小民,盛夏力作,而穷冬暴露,其筋骸之所冲犯,肌肤之所浸渍,轻霜露而狎风雨,是故寒暑不能为之毒。
今王公贵人,处于重屋之下,出则乘舆,风则袭裘,雨则御盖。
凡所以虑患之具,莫不备至。
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小不如意,则寒暑入之矣。
是以善养身者,使之能逸而能劳;步趋动作,使其四体狃于寒暑之变;然后可以刚健强力,涉险而不伤。
夫民亦然。
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不出于闺门。
论战斗之事,则缩颈而股栗;闻盗贼之名,则掩耳而不愿听。
而士大夫亦未尝言兵,以为生事扰民,渐不可长。
此不亦畏之太甚,而养之太过欤?
且夫天下固有意外之患也。
愚者见四方之无事,则以为变故无自而有,此亦不然矣。
今国家所以奉西北之虏者,岁以百万计。
奉之者有限,而求之者无厌,此其势必至于战。
战者,必然之势也。
不先于我,则先于彼;不出于西,则出于北。
所不可知者,有迟速远近,而要以不能免也。
天下苟不免于用兵,而用之不以渐,使民于安乐无事之中,一旦出身而蹈死地,则其为患必有不测。
故曰:天下之民,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此臣所谓大患也。
臣欲使士大夫尊尚武勇,讲习兵法;庶人之在官者,教以行阵之节;役民之司盗者,授以击刺之术。
每岁终则聚于郡府,如古都试之法,有胜负,有赏罚。
而行之既久,则又以军法从事。
然议者必以为无故而动民,又挠以军法,则民将不安,而臣以为此所以安民也。
天下果未能去兵,则其一旦将以不教之民而驱之战。
夫无故而动民,虽有小怨,然熟与夫一旦之危哉?
今天下屯聚之兵,骄豪而多怨,陵压百姓而邀其上者,何故?
此其心以为天下之知战者,惟我而已。
如使平民皆习于兵,彼知有所敌,则固以破其奸谋,而折其骄气。
利害之际,岂不亦甚明欤?
我意殊昏然,一日三就枕。
目前幸未病,病势亦凛凛。
偶拈一卷读,美若鸠食葚。
虽云嗜好笃,自计亦已审。
圣门未能窥,讵敢希在寝。
所求养根原,常恐躐阶品。
死期诚已迫,尚可支数稔。
藨蔉不废功,吾其享高廪。
沽酒南徐,听夜雨、江声千尺。
记当年、阿童东下,佛狸深入。
白面书生成底用?
萧郎裙屐偏轻敌。
笑风流北府好谈兵,参军客。
人事改,寒云白。
旧垒废,神鸦集。
尽沙沉浪洗,断戈残戟。
落日楼船鸣铁锁,西风吹尽王侯宅。
任黄芦苦竹打寒潮,渔樵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