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东海几千里,精卫方殚心未死;纵使千山木石空,目中忍见波涛起。
波惊涛乱蛟螭飞,苦雨凄风日夜吹;洲岛晦冥满天愁,蓬莱复浅思悠悠。
呜呼!
脉脉此情谁共语,万年手眼归吾子;应与思山修史人,一口吸尽东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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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屋复借屋,屋借恶客主人哭;本言借半暂居停,转瞬主人被驱逐。
亦有不逐主人者,日爨主薪食主谷;主人应役如奴婢,少不如意遭鞭扑。
或嫌湫隘再迁去,便将主屋向人鬻;间逞豪兴构新居,在在隙地任卜筑。
东邻取土西邻瓦,南邻移石北邻木;旬日之间庆落成,四邻旧巢皆倾覆。
加之警息朝夕传,土著尽编入册牍;昼不得耕夜不眠,执殳荷戈走仆仆。
此地聚庐数百年,贫富相安无觳觫;自从恶客逼此处,丁壮老稚泪盈目。
人言胡虏如长蛇,岂知恶客是短蝮!
嗟我村民居瘠土,生计强半在农圃;连阡种莳因地宜,甘蔗之利敌黍稌。
年来旱魃狠为灾,自春徂冬暵不雨;晨昏抱瓮争灌畦,辛勤救蔗如救父。
救得一蔗值一文,家家喜色见眉宇。
岂料悍卒百十群,嗜甘不恤他人苦。
拔剑砍蔗如刈草,主人有言更触怒;翻加谗蔑恣株连,拘系搒掠命如缕。
主将重违士卒心,豢而纵之示鼓舞;仍劝村民绝祸根,尔不莳蔗彼安取!
百姓忍饥兵自静,此法简便良可诩;因笑古人拙治军,秋毫不犯何其腐!
老人年来爱看戏,看到三更不渴睡;所喜离合与悲欢,末后半场可人意。
模糊世界谁忍真,满前脸花兼眉翠;嗔喜之变在斯须,倏而狰狞倏妩媚。
抵掌谈论风生舌,慷慨悲歌泉涌泪;岂有性情在其间,妆点习惯滋便利。
无数矮人场前观,优孟居然叔敖类;插科打诨态转新,竟是收场成底事!
老人虽老眼未眊,见此面目增怒恚。
我欲逃之无何乡,云海茫茫乏羽翅;
我欲闭户学聋哑,百病交攻难久视。
祗应饱看梨园剧,潦倒数杯陶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