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天地闭,正柔木冻折,瑞雪飘飞。
对景见南山?
岭梅露、几点清雅容姿。
丹染萼、玉缀枝。
又岂是、一阳有私。
大抵是、化工独许,使占却先时。
霜威莫苦凌持。
此花根性,想群卉争知。
贵用在和羹,三春里、不管绿是红非。
攀赏处、宜酒卮。
醉捻嗅、幽香更奇。
倚阑干、仗何人去,嘱羌管休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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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光洗积雪,南山露崔嵬。
长淮水未绿,深坞花已开。
远闻山中泉,隐若冰谷摧。
初谁爱苍翠,排空结楼台。
{左车右献}{左车右献}架梁栋,辉辉刻琼瑰。
先生鸾凤姿,未免燕雀猜。
飞鸣失其所,徘徊此山隈。
万事于人身,九州一浮埃。
所要挟道德,不愧丘与回。
先生逐二子,谁能计垠崖。
所怀虽未写,所适在欢咍。
为语幕下士,殷勤羞瓮醅。
溪蛮昔负命,杀气凌南州。
城郭涨烟火,堂皇啸蜉蝣。
被发尽冠巾,吾人反缧囚。
行剽至杪忽,归载越山丘。
驱攘事虽定,收合信疮疣。
不有异泽沾,何令余患瘳。
寒风在林鸣,君马不能留。
初佩太守章,慨然任人忧。
问俗灰烬余,咄唶令心谋。
士材为世用,因难乃知尤。
烦苛一荡涤,幽远遍怀柔。
四封鸣鸡犬,五谷被原畴。
里闾多娱宴,歌鼓震溟陬。
明义每所希,古人不难侔。
日月有常运,志士无安辀。
山川自兹始,努力千里游。
滁州之西南,泉水之涯,欧阳公作州之二年,构亭曰“丰乐”,自为记,以见其名义。
既又直丰乐之东几百步,得山之高,构亭曰“醒心”,使巩记之。
凡公与州之宾客者游焉,则必即丰乐以饮。
或醉且劳矣,则必即醒心而望,以见夫群山之相环,云烟之相滋,旷野之无穷,草树众而泉石嘉,使目新乎其所睹,耳新乎其所闻,则其心洒然而醒,更欲久而忘归也。
故即其所以然而为名,取韩子退之《北湖》之诗云。
噫!
其可谓善取乐于山泉之间,而名之以见其实,又善者矣。
虽然,公之乐,吾能言之。
吾君优游而无为于上,吾民给足而无憾于下。
天下之学者,皆为材且良;夷狄鸟兽草木之生者,皆得其宜,公乐也。
一山之隅,一泉之旁,岂公乐哉?
乃公所寄意于此也。
若公之贤,韩子殁数百年而始有之。
今同游之宾客,尚未知公之难遇也。
后百千年,有慕公之为人而览公之迹,思欲见之,有不可及之叹,然后知公之难遇也。
则凡同游于此者,其可不喜且幸欤!
而巩也,又得以文词托名于公文之次,其又不喜且幸欤!
庆历七年八月十五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