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光洗积雪,南山露崔嵬。
长淮水未绿,深坞花已开。
远闻山中泉,隐若冰谷摧。
初谁爱苍翠,排空结楼台。
{左车右献}{左车右献}架梁栋,辉辉刻琼瑰。
先生鸾凤姿,未免燕雀猜。
飞鸣失其所,徘徊此山隈。
万事于人身,九州一浮埃。
所要挟道德,不愧丘与回。
先生逐二子,谁能计垠崖。
所怀虽未写,所适在欢咍。
为语幕下士,殷勤羞瓮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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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横塘水满堤,乱山高下路东西。
一番桃李花开尽,惟有青青草色齐。
临川之城东,有地隐然而高,以临于溪,曰新城。
新城之上,有池洼然而方以长,曰王羲之之墨池者,荀伯子《临川记》云也。
羲之尝慕张芝,临池学书,池水尽黑,此为其故迹,岂信然邪?
方羲之之不可强以仕,而尝极东方,出沧海,以娱其意于山水之间;岂其徜徉肆恣,而又尝自休于此邪?
羲之之书晚乃善,则其所能,盖亦以精力自致者,非天成也。
然后世未有能及者,岂其学不如彼邪?
则学固岂可以少哉,况欲深造道德者邪?
墨池之上,今为州学舍。
教授王君盛恐其不章也,书‘晋王右军墨池’之六字于楹间以揭之。
又告于巩曰:“愿有记”。
推王君之心,岂爱人之善,虽一能不以废,而因以及乎其迹邪?
其亦欲推其事以勉其学者邪?
夫人之有一能而使后人尚之如此,况仁人庄士之遗风余思被于来世者何如哉!
庆历八年九月十二日,曾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