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后玄都失故基,看花诗在只堪悲。
刘郎也是人间客,枉向春风怨兔葵。
赏析
《戏赠看花诸君子》:刘禹锡此诗,通过人们在长安一所道观――玄都观看花这一生活琐事,讽刺了当时的朝廷新贵。这首诗表明上看诗描写人们去玄都观看桃花的情景,实质上却是讽刺当时权贵的。千树桃花,喻十年来由于投机而在政治上得意的新贵;看花人,喻趋炎附势、攀高结贵之徒。他们为了富贵利禄奔走权门,就如同在紫陌红尘中赶热闹看桃花一样。最后一句指出,这些权贵不过是我被排挤出外以后被提拔起来的罢了。这首诗中的轻蔑和讽刺是辛辣的,所以《旧唐书·刘禹锡传》说是“语涉讥刺”,《新唐书·刘禹锡传》说是“语讥忿”。
《再游玄都观》这首诗是上一首的续篇。从表面上看,它只写玄都观中桃花盛衰存亡,实际上是旧事重提,象权贵挑战。桃花比新贵,种桃道士指打击革新运动的当权者。但是他们已经“树倒猢狲散”了,而被排挤的人,却又回来了,真是世事难料。诗人表现了不屈和乐观。所以,《旧唐书·刘禹锡传》说:“执政又闻诗序,滋不悦”,《新唐书·刘禹锡传》未引诗歌,却引出序中兔葵、燕麦等语尤为不满。
这首诗是批评刘禹锡的《戏赠看花诸君子》和《再游玄都观》二诗及诗歌的怨刺问题。元好问论诗,主张温柔敦厚,明确反对直露刻薄的怨刺。在他众多的诗文禁忌中,就有“无狡讦”、“无为妾妇妒,无为仇敌谤伤”等形式戒条。他认为,即使有“不能自掩”的“伤谗疾恶不平之气”,也应该“责之愈深,其旨愈婉,怨之愈深,其辞愈缓”(《杨叔能小亨集引》)。
在这首诗中,元好问实际上是继承前人的观点,批评《再游玄都观》及其诗序的怨刺失度。元好问认为,如果说刘禹锡的《戏赠看花诸君子》一诗是戏赠之作,尚无伤大雅,但《再游玄都观》一诗就怨刺失度了,尤其是诗序中所谓“重游玄都,荡然无复一树,唯有兔葵燕麦动摇于春风耳”,将所有当权者斥为兔葵、燕麦,打击面太大,贬损太过,不免流于刻薄。前两句概括刘禹锡创作《再游玄都观》的背景,“乱后”指刘禹锡被贬十四年间皇权迭变、宦官专权、藩镇割据的动乱时局,“失故基”指刘禹锡诗前小序所说“荡然无复一树”的衰败景象,看花诗指《戏赠看花诸君子》一诗。这两句诗认为当时一切只值得悲伤,不应该再出怨刺之语。后两句是全诗的关键,“刘郎”一句,借用刘诗“前度刘郎今又来”之语,说刘禹锡也是凡人。“枉向”一句,拈出《再游玄都观》诗序为批评重点。“枉”是“错”的意思,与“枉著书生待鲁连”(《论诗三十首》)的“枉”字同意。两句连在一起,是说刘禹锡也是凡人,不能免俗,却错将所有人都指斥为东风中的兔葵、燕麦一类,加以嘲讽。可见,这首诗着重批评《再游玄都观》尤其是诗序的怨刺失当。
猜您喜欢
石盆清冷贮秋水,水面苍烟飞不起。
一堆寒碧几研间,宝气峥嵘插箕尾。
山中雪浪空影像,长安鹦鹉犹纨绮。
枉著奇章甲乙中,槁项才堪把耕来。
不知天壤此尤物,鬼刻神劖通有几。
薰蒸似欲出泉脉,莹滑定应凝石髓。
剥裂雯华渍月秋,辛苦诗仙费摹拟。
车箱箭筈连西东,仇池百穴总玲珑。
飞堕不嫌灵鹫小,奇探已觉太湖空。
故都乔木今如此,梦想熙春百花里。
膏血纲船枯九州,亡国愁颜为谁洗?
主人天质粹以温,天然与山作知闻。
退食从容北窗卧,今古起灭真浮云。
淅江归路杳,西南却羡、投林高鸟。
升斗微官,世累苦相萦绕。
不似麒麟殿里,又不与、巢由同调。
时自笑,虚名负我,半生吟啸。
扰扰马足车尘,被岁月无情,暗消年少。
钟鼎山林,一事几时曾了。
四壁秋虫夜雨,更一点、残灯斜照。
清镜晓,白发又添多少。
撼树蜉蝣自觉狂,书生技痒爱论量。
老来留得诗千首,却被何人校短长?
汉谣魏什久纷纭,正体无人与细论。
谁是诗中疏凿手?
暂教泾渭各清浑。
沈宋横驰翰墨场,风流初不废齐梁。
论功若准平吴例,合着黄金铸子昂。
眼处心声句自神,暗中摸索总非真。
画图临出秦川景,亲到长安有几人?